徐宝应该是一个死人,虽然他还活着,但在朝廷,在天下人的眼中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只不过是尸体还没有找到而已。
而如今他又活了过来,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那么活了也就活了,县衙报备一声重新入籍便也就是了。可他不同,他曾执掌东厂,是东厂的厂公,奉皇帝的命令出宫公干,若是死了那叫因公殉职,死而后已,可没死却假死避世多年不归,这叫欺君。
欺君是个什么罪过?
十恶不赦之罪,当处极刑。
这个时候什么我是身不由己,我已经失忆了可做不了托辞,因为这涉及了天家的脸面,朝廷不会允许。
所以对于徐宝来说,想要死而复生重新走回到阳光下,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拿到明面上去让每一个人,或者至少让大部分人都能接受的理由。
三年,什么样的情况能让他消逝三年?
徐宝一时间没有想到任何说辞,所以他回到了京城里,见小橘子只是凑巧先遇到了他而已,并没有什么谋算在其中。原本的打算是与小橘子还有小柱子团聚了之后一起想办法,毕竟老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不是?
东厂人多眼杂,所以小橘子又命手下传话让小柱子和李玄出来相见。
那徐宝为何又突然离去了呢?
巧之又巧,他看到了唐画风。
就是不经意的一瞥,月色下,唐画风穿房越脊,如履平地,潇洒似仙,徐宝想不看到都难。
也正是看到了他,徐宝灵光一闪:这就是他死而复生最好的借口啊!
留下一句:“是唐画风!你什么也别说,等我回来。”也不等小橘子再问,徐宝就从雅间的窗户飞身追了出去,独留小橘子一人不尴不尬的面对曾柱和李玄的审问。
徐宝一路潜踪匿形跟在唐画风的身后,听着他在竹楼里与忘忧的一番话,心中的死路越发的明晰了起来。
奉旨出宫打入白莲教的内部卧底,最后拎出了白莲左使的人头并为朝廷追回了百万两的秋税银子,这样的功绩不论要什么样的赏赐也都是足够了。
这个借口很完美,堪称无懈可击,最关键的一环就是成化帝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之下他只需要轻飘飘一句“奉密旨”便可以将一切都画的圆满。
徐宝差一点儿就要动手了,凭他的武功他相信唐画风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可是他又放弃了,因为这银子原来也不在唐画风的手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徐宝是个完美主义者,哪怕他并不完美,但却愿意追求完美。
如果不知道这银子被劫也就罢了,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他就想把这银子也一并找回来,否则单凭唐画风一颗人头恐怕还不足以堵住朝堂上那群惯爱多管闲事儿的王八蛋的嘴巴。
李元喜是谁?
徐宝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想了好半天却也没个头绪,只隐约有点儿印象好像是白莲教里的一个什么人。
不过既然在忘忧口中这李元喜是唐画风的老朋友,再配上那意味深长的语气,看来自己的人头要多带上一颗了。
说起牢狱,京城里,甚至说大明天下最出名的莫过于锦衣卫、东厂和刑部的大牢。
京城百姓口中惯将锦衣卫的大牢称作天牢,因为锦衣卫的大牢是朱元璋盖得,而东厂的大牢被称作地牢,因为是朱棣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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