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孔孟,后有董朱,诗书教化,礼乐传世,此为天地正道!”
“老夫也是读书人,儒家自然为天地正道老夫自然没有异议,只是先贤所云便皆为真理这一点老夫不敢苟同。”
“你这是谬言,当以不敬论之!昔暴亲尊法而灭儒,二世而亡,后汉高祖不屑儒生亦有白马之围。。。”
谢迁不愧是谢迁,一张利口若悬河一般滔滔不绝,万安都没有几次说话的机会。
同为三公三孤,看起来身份相当,但万安又是当朝首辅,谢迁凭着三公三孤之位想要与他平起平坐论资历还差的十万八千里。万安与他相争本就有失身份,要不是万通和王越指不上,要不是皇帝的旨意,万安连理都懒得理他。
上边儿怀恩眼观鼻鼻观心,只是默默地听着,梁芳也在听着,脑袋里胡思乱想,眼珠子滴流乱转,也不知在动什么脑筋。
小小的太子爷坐在书案后,努力的保持着端正的坐姿,但终归还是个孩子,身子骨没长成,这半个多时辰过去,哪怕他有心坚持,浑身也有些酸痛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
梁芳注意到了朱佑樘的难受,不动神色的将自己右腿向左挪了一点儿,正好杵在朱佑樘的背后,算是用自己的右腿给朱佑樘做了个靠背儿。衣服下摆宽大,他的这点儿小动作也没人注意到,朱佑樘抬头看看他,梁芳回了一个极尽和善谦卑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刻钟的功夫,这场经筵的场面终于稍稍有了些变化,或许也是谢迁说了这许久嗓子有些吃不消了,总之刘健和李东阳间或地也能说上几句。辩论的主旨似乎与“汉武帝罢黜百家”已经关系不大了,更多的像是“天子垂拱,与士大夫共天下”。
这也怪不得旁的,毕竟谢迁举着儒家正统的旗号,万安打着洪武皇帝的名头,两伙儿人真要能论出个正邪对错来那可就是挖了坑自己往里跳。
瞅准了一个机会,梁芳忽然开口:“诸位大人,老奴有句话说。”
“梁公公请讲。”
“这一场经筵是圣上的旨意,想让诸位大人在太子殿下面前一展所学。不过这么长时间,老奴看着怎么都是首辅大人与三位翰林在辨,倒有些诸葛亮舌战群儒的架势了,万指挥,王大人,您二位倒是也说上几句啊?”
“这。。。”被点了名字,万通和王越再不说话有些不合适了,可真要他们说,说什么呢?连对方话中提起的许多经典他们都没听过,开口不过惹笑而已。彼此对视一眼,不觉有些面露难色。
王越起身拱手道:“太子殿下,梁公公,臣与万指挥是武职,引经据典高谈阔论实非所长,就不在此地献丑了。”
梁芳笑道:“诶,有什么说什么,说错了也无妨,总要让太子殿下听听才是。”
谢迁在一旁也道:“是啊,王大人远征塞外,保家卫国,如何能错,又何谈献丑?”
梁芳是好言,谢迁的话就有些冷嘲热讽的意思,在场几人听着有些皱眉。
怀恩微微抬眼扫了一下梁芳,又看看王越和谢迁,仍没说话。
王越脸色微沉,心下不悦,但此时却也不好发作,正沉吟着要说些什么,不想眼前的太子殿下倒是稚嫩的开口了:“王将军北征鞑靼立下汗马功劳,我。。。嗯。。。孤之前听闻此事也是不甚神往。热血儿郎当提三尺剑,斩敌寇头,王将军不必自谦。若是不擅长论辩之道,那可否与孤说一说沙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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